于是他安下心来,袖袍一扫,让自己的外甥安静下来,指着那死去的两具尸体,道:“这两个奴才,吃着国家的俸禄,却里应外合,要对那秦王通风报信。”
仁义道德。
这些君王,平素里面装出来了的所谓的豪情壮志,所谓的英勇盖世,但是青史多有记录,亡国之前的他们,却比起那些普通人都不如,更是比不得有浩然正气的大儒。
“老夫心中焦急愤恨,提前知道这个消息之后,就将他们两个以家法处置了,正要带着前去府衙之中投案,且大军逼城,国家风雨飘摇,即便是陛下不来唤,老夫也要前去的。”
“陛下,这历代先君的颜面在何处,老祖正提枪在外率军鏖战,您却在这里,做此荒唐之事,岂不是让先祖蒙羞,岂不是让武帝愤慨。”
“不过只是曲迎上意的小人罢了。”
“却也是如此。”
“有酒有果,却没有主菜,赵将军,心中焦躁起来了吧。”
一时间,刚刚还吵闹,嘈杂,似乎恨不得明晰己身,把自己一颗忠心赤胆都剖析出来的大殿里面就安静下来,冯玉凝起身,道:“赵将军,只是忧国忧民,岂是当真如此,罔顾君上?”
“您如此行为,荒唐至极,简直,简直不配为君!!!”
就这样被掏出来了!
但是这一次,路程好短,时间好快。
冯玉凝恭恭敬敬行礼,道:“陛下。”陈鼎业笑着道:“右相既来,且先落座吧,等到其余诸公到了,就该要开宴了。”
他猛地往前一推,将两位金吾卫卫士推开,然后伸出手握住身上的衣裳,猛然朝着两侧一拉,露出自己的上身,身躯之上,多有刀剑伤痕,有许多的伤口甚至于是层层交叠。
外面的金吾卫兵士踏前,弩矢抬起,森然指着前面的大殿,压抑死寂之后,不知道是哪位平日里温润儒雅的大人出一声惨叫,抡起来凳子朝着前面砸出去。
轿子里面有镂刻雕饰的银火炉。
所以需要让他们这些忠良君子,前去簇拥在他的身边,冯玉凝心里面安下心来,他读书许多,知道古代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事情,即便是所谓的皇帝,在这个时候,也是害怕的。
空洞幽冷的声音响起。
“怎么能忘记?”
“好。”
司礼太监笑着道:“大人,请吧。”
可是,唯独君王。
便即跟着了司礼太监往前走去,去了大殿之中,隐隐约约听到了前来的人,是武侍郎在震声道:“陛下!!!如今,国家正处于危机之刻,您不思国事,将臣等带来,难道就只是为了这样荒唐的事情吗?!”
江州城,一反常态的安静,却又喧嚣。
冯玉凝转过身来,看到相府门前两尊白色的石狮子,大门里面,家眷看着他,冯玉凝转过身来,对着司礼太监点了点头,道:“有劳大人带路。”
大军重甲,长枪劲弩,在狭窄空间里面,威胁性笔直提升,即便是那位赵老将军,六重天的武功,也绝对过不了这外面一位悍勇五重天将军,披着重甲率领的禁卫。
老将军大笑:“末将可不怕死,末将十五从军,如今六十五年,多少沙场上摸爬滚打地回来,我的性命,早已经随着历代先君丢到了战场上!”
往日家丁们总是抱怨,相府的门前太热闹,人来人往,上好的石材做的门口地面,怎么扫也扫不干净,如今前面没有了人,地面上纤尘不染,灰白,空旷,像是透明的冰。
他懒洋洋地,一只手撑着下巴,眸子平淡俯瞰着下面的这衮衮诸公,道:“正是你们联络四方,将我大陈的东西运送他国,投降李观一的那些书信来往啊。”
“实在是要有衮衮诸公,忠臣义士的帮助才行。”
风吹过去的时候,莫名有一种萧瑟苍凉的感觉。
江州城的街道,原来是如此宽阔的吗?
他下意识选择了,自己心中所希望的那个可能,也就是说,是在遇到国家都城被围,四方边疆都有战火的情况下,那位皇帝陛下终究还是心慌意乱,终于还是恐惧了起来。
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,也就是说……
他竟然敢这样做。
大脑一片空白。
前面有练过武的家生子去驱赶前路。
他和这赵将军算是故交,给了个台阶,赵将军沉默了下,把衣裳穿好,又回来了自己的位置上。
怎么可以在这里坐着?!忽有一员老将恨恨拍在桌上,愤怒道:“陛下,国家之兴旺,天下之变化,都在您的身上在诸位大人的身上,且在如今,神将在外厮杀,敌军已兵临城下。”